亲们,这本书简直是古言界的清流!一翻开,就像穿越回了千年前的温柔时光,每个字都透着古色古香。剧情跌宕起伏,让人欲罢不能,夜里挑灯夜读都嫌不够。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,仿佛就站在你面前,诉说着他们的爱恨情仇。讲真,不看真的会后悔,那种沉浸在古代世界的感觉,太上头了!
《公主别撩,九千岁他惹不起》 作者:沙拉薯条
第1章重生后,看见他熟悉的背影
天空阴沉,乌云密布,官兵们抬着一顶华丽喜轿,冒着大雨步履艰难地前行着,再往前,就是匈奴境内。
喜轿内丝绒绵软,帷幕遮挡住淋漓雨水,娇美的公主身着喜服独坐其内,想到自己宠爱的皇弟对自己说的话,君岁宁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。
“皇姐,匈奴新可汗恐对我朝不利,可眼下师出无名不好动作,皇姐可愿和亲保边境百年无虞?”
黄袍加身的弟弟一脸真诚,不禁让君岁宁想起了三年前,也是那样的雨夜,弟弟依偎在她怀中,恳求道——
“阿姐,皇兄登基想逐我出京,九千岁把持朝政,也只有他能改变皇兄的想法了,阿姐……你可愿意帮帮我……”
历史重演,不同的是,三年前的她,是愿意替弟弟扫清前障的。
而这次,她不愿了,嫁与九千岁三年,她们日久生情,如今他死了,她想替他守节。
可皇弟却不顾她意愿,态度强硬地将她送上和亲的轿撵。
君岁宁从宽大的喜服袖口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,她既然无法守节,那便随他去了,死在匈奴境内,也算送给皇弟一个出兵匈奴的名头,她死而无畏。
这般想着,倒坦然了许多,却不知轿撵为何忽地停下,君岁宁处于惯性往前一个踉跄,稳住身子后疑问道:“出了何事?”
除了瓢泼雨水的声音,再无其他。
君岁宁拉开轿帘,眼前景象让她不禁心生凉意,她处于一片荒郊野岭,也许已是匈奴境内,而护送她的士兵却个个倒在泥泞的水泊中……
“长公主殿下,属下奉命,送您上路。”身穿黑衣的暗卫忽地出现在她眼前。
君岁宁看着面前眼熟的暗卫,眸中波涛翻滚。
这是皇弟的暗卫,可是……
“为什么……”君岁宁眼眶泛红,她不敢相信一母同胞的弟弟要杀她灭口,若是如此,又为何要大费周章让她和亲……
君岁宁的脑中倏然灵光一现。
对了!和亲!皇弟的请求之言再次在她耳边回响——
“可眼下师出无名不好动作,皇姐可愿和亲保边境百年无虞?”
师出无名……是啊,连她都想到了,要在匈奴境内自戕,为弟弟讨个师出有名的名头,他怎么会想不到呢!
“公主与九千岁死在同一把剑下,或许下辈子你们还能在一起。”暗卫认真地提着剑走近。
什么!君岁宁不可置信地追问,“他不是死于剿匪吗?!”
“剿匪?”暗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,叹惋道,“以九千岁的武艺和魄力,剿匪怎会将自己搭进去?是陛下……命我等趁乱放冷箭,他手中还拿着您的定情信物不放,是我补了刀后硬扯回来复命的。”
怒急攻心,一口鲜血从胸口上涌,愤恨痛悔之时,一把利剑擦过脖颈,血水从脖颈喷溅而出,鲜红的喜轿染上浓厚的血腥味。
她无力地闭上双目,仿佛看见了自己灵魂飘起,过了许久许久,她又回到了自小长大的皇宫中……
雍容的中年妇人头戴金钗玉饰,和蔼地看着“自己”,君岁宁刚想过去哭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,却蓦然被人穿身而过,只见皇帝带着抹难看的笑容走近妇人身旁,语气轻松地道——
“母后,她死了。”
“若非前几年你还用得着她,哀家也不能容忍她在眼皮下这么多年,”太后难掩笑意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却见他笑容勉强,顿时收敛了笑意,“怎么,我儿心疼了?”
闻言,皇帝收敛眸中情绪,讥讽道:“怎会?一个野种,若非运气好投在桃花夫人的肚子里,赢得父皇疼爱,哪有机会让我唤她声阿姐。”
透明的君岁宁看着昔日和睦的母亲和弟弟,心痛如刀割,但那些话她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。
原来她并非母亲所生,原来她们一直在利用她!利用她谋得先帝宠爱,又利用她拉拢九千岁收拢皇权,她自以为幸福有爱的一生,竟是这般残酷虚假。
可桃花夫人是谁?她从未听说过父皇后宫内有位桃花夫人……
“她死在匈奴,皇儿便可号令镇北将军攻打匈奴,”太后继而又道,“那家伙一向忠于九千岁,如今该轮到他了。”
传进耳里的声音越来越轻,她的眼前一片漆黑,君岁宁的身子越来越轻,好似又飘了起来……
消失已久的痛感再度袭来,她又疼又热,仿佛在沸水里煮着,她倏地睁开双目,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陌生的红木大床顶,轻薄的纱幔垂挂而下,这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。
这是没死成,还是重生了?
背上淋漓汗意浸湿了亵衣,额间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,胸口闷着口气,这是真实的感官,君岁宁盯着床帐许久都没缓过神来,直到耳边一声惊呼将她拉回现实——
“公主!您可醒了,晌午时您落水了,多亏九千岁及时发现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!”
君岁宁的目光落在贴身侍女苍灵身上,死去多年的苍灵如今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,她佯装冷静地问道:“现在是何年何月?”
稚气娇柔的音色入耳,这不是自己的声音!不对,这是自己的声音,但不是二十岁的她的声音。
“公主,今年是顺元十五年二月初一啊,”苍灵一脸关切,“您忘了?可要奴婢再去请御医来瞧瞧?”
十五年……也就是她十五岁的时候!父皇曾言,自己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,遂颇为宠爱。
所以她回到了五年前,父皇还在世,她也还没有失去所爱,这时候皇弟还只是一众皇子中资质平庸的五皇子而已,母妃也还未登上太后宝座,而是失了圣宠的淑嫔。
这一次,她一定会守护好自己所爱的人,也会保护好自己,将前世母妃与皇弟的所作所为,尽数还于其身!
殿外一道尖锐慌张的女声响破天际——
“九千岁大人,这,这是公主住处,不能在这里杀人!”
九千岁!
君岁宁双眸一亮,随即赤脚下床,随手拿了件外衣披着,不顾苍灵的阻拦,朝着殿外奔去,仿佛慢了一瞬这个世界就会坍塌消失。
越庭欲一身玄色绒缎锦袍,暗色云纹皮带系在腰间,一双金丝蟒纹黑靴上染了些暗红色的血。发黑如墨束起盘于玉冠之下,隽秀惊艳的面容却透着阴沉和幽暗,黑如夜色的眸子毫无温度,仿佛蕴含无尽杀意。
身高八尺、肩宽窄腰是时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身材,偏他一个太监有,可即便如此,旁人亦不敢多瞧几眼,只因被他盯上,便如毒蛇上身不寒而栗。
前世十五岁的君岁宁必然是害怕的,可现在的她,只觉得那熟悉的背影格外温暖,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,是数次以身护她周全的人,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待她真心的人。
越庭欲提剑指着跪在庭院中的一身黑衣的暗卫,忽感一阵风吹过,身后突然被人环抱住,他眉间一蹙,正想着何人找死,就听背后软糯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道——
“阿欲,我好想你。”
第2章公主的追夫计划由此展开
“公、公主殿下!”追出来的苍灵猝不及防地看见这惊掉下巴的一幕,颤抖着叫道。
越庭欲身子僵了一瞬,手中的剑陡然落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伸手将腰间交错的小手挪开,随即转身,对上少女柔情似水的眸子,他的眸色深了几分,语气低沉而清冽——
“六公主,请自重。”
少女长相清雅中带着几分甜意,不说话时看着很乖巧。
她穿得单薄,一件淡绿色的外衣披着抵御不了寒凉,挺翘的小鼻尖冻得泛红,偏那双纯净的眸子倔强地看着他,水光闪烁,犹如涟漪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越庭欲对她做了什么。
越庭欲确实不了解她此刻心中所想,那句请自重的话,在君岁宁耳边来回游荡。
面对前世夫君冷淡而疏离的态度,君岁宁好似听见了自己玻璃心破裂的声音,阿欲的眼中没有爱恋,没有温度……她还不是他的所爱之人。
君岁宁忆起前世,顺元十七年父皇驾崩,三皇子登基后计划将皇弟封至边陲之地,她带着目的嫁给权倾朝野的越庭欲,也成功将弟弟留在京中。
阿欲为了她,力排众议推弟弟上位,为了她放下所有权柄,为了她……若不是她,他也不会死。
起初君岁宁厌恶他,可那三年中他待她极好,她逐渐放下心中芥蒂与成见,也曾问过他,是何时喜欢自己的。
他说,很早。
君岁宁也没追问,很早是多早。
如今看来,很早也没多早,至少不是现在。
可即便他现在心中全然无她,又怎么样呢?
这一次,便让她来接近他,守护他!
“我不重的,”君岁宁扬起一抹灿烂的笑,目光转移到跪着的暗卫身上,再看清暗卫面貌时,神色一凛,语气渐冷,“九千岁要在我这里杀人吗?”
紧接着,她弯腰将银白色的剑捡起,披在肩后的黑发散落于前。
苍灵瞳孔剧缩,完了,公主生气了,还要与九千岁动刀子!这可怎么收场啊!
越庭欲垂眸见她捡剑,虽未做阻拦,眸光却是冷了几分,“那不是殿下能玩的东西。”
言中之意便是警告她莫要做出出格的动作。
却见她毫不受影响,提起剑——将剑柄递给自己,随后用欢快的语气道——
“杀吧,要我帮你吗?”
越庭欲并未接过剑,默默地凝视着六公主,仿佛欲将人看穿,可他未看透什么,只看见那眸子中炽热的……
今日之前的六公主,每回见到他,都跟躲避瘟神似的绕道走,眉眼间的七分厌恶三分害怕不予言表。
今日……许是吃错什么药了。
那厢,跪在地上的暗卫风影无法冷静,辩解开口,俨然是将六公主当成救命稻草,“公主,是五皇子让属下来悄悄看看您有没有醒来,属下真不是来干坏事的啊!”
面前求饶的青年眉清目秀,与不久前抹了她脖子的人,面容重合。
“九千岁这是在做什么?我儿的暗卫,怎么也轮不到你动手!”宫妃打扮的妇人约莫三十岁上下,穿金戴银,高髻上插着几根黄金钗饰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。
淑嫔出身小户,眼皮浅显,从前君岁宁提醒过,可淑嫔不听,偏要作一副暴发户打扮。
淑嫔眉眼精明,当她的目光落在君岁宁与越庭欲靠得极近时,嘴边露出嘲讽弧度,“宁儿,大庭广众之下,可懂男女之防?即便九千岁是……你也不能不懂规矩。”
表面是关心教导,实则在指摘她不守女德。
前世君岁宁竟然从未怀疑过她的心思,但这世,若是还让她们母子欺骗了去,那真是她活该了!
“母妃说的是,”君岁宁掩饰住心中愤恨,佯装出懂事顺从的乖女儿模样,忽而又惊诧道,“可五弟的暗卫竟私闯儿臣宫殿,谁知道他是否看见什么不该看的,他毕竟是正常男人,若传出去也不好听,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废了他,他仍可继续在五弟身边保护,母妃意下如何?”君岁宁双眼弯成一轮弦月,仿佛是想到了极好的主意。
这风影死不足惜,若这样让他死了就太便宜了,前世也不知他在阿欲身上捅了几刀,今日只还上一刀罢了!这苦,她家阿欲都吃过,凭何他吃不得!
风影下身一凉,一脸菜色地嚎叫,“娘娘!属下忠心耿耿啊!娘娘……”
淑嫔脸色也难看不少,心中思忖着这丫头是吃错什么药了,平日最是孝顺懂事不过的,今日怎么这样偏激,她刚想拒绝,又听君岁宁擅自决定出言。
“母妃向来疼爱我,想来顾及我的名声都来不及,怎会拒绝我这良策呢!”君岁宁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却不容忽视的男人,笑得殷勤,“九千岁大人,劳烦你一下可好?”
“……嗯。”越庭欲不便久留,命人提着风影在后,自顾自走出了庭院。
心中憋闷的淑嫔一时间说不上话,若不是这死丫头颇得圣宠,能帮得上她与皇儿,她也不必装什么慈母!
过了好一会儿,淑嫔才缓过来,“宁儿落水,可是有什么后遗症?”
君岁宁低头,仿佛是现在才发现穿着不太得体一般,与往常一般无二地朝着淑嫔撒娇,“母妃,好冷呀。”
“你穿得这样少,天寒地冻地怎会不冷?快快回去穿厚些,苍灵!怎的不看好公主呢!”淑嫔憋着气,继续充当一个好母妃。
直到最后装不下去了,才摆驾回了淑阳宫。
……
重华宫内,苍灵见自家公主在铜镜前,换了好几套新裙装都不满意,忍不住问道:“殿下,这几套都很衬你,若是不满意,奴婢就去让尚衣局再多做几套吧?”
君岁宁瞅了瞅面前各种多巴胺长裙,言语中添了几分苦恼,“他整日穿乌漆嘛黑的,与我这些都不太搭配……”
“什么?谁?”苍灵诧异道,想到今日公主的所作所为,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,可她不敢深想。
苍灵最是忠心,君岁宁也不隐瞒,“苍灵啊,我准备追求九千岁,但这暂时是个秘密,你不许——”
话音未落,就听“嘭”的一声,只见苍灵猛然跪在地上,脸面苍白,颇有一副文臣死谏之态——
“公主殿下!若是因为今日的救命之恩,您就做出这个决定,那大可不必啊!!!”
“且不说九千岁是否是个男人,不对,这个不能不说啊!殿下可不能被外表所迷惑啊,纵然九千岁长相俊俏,可天下隽秀男子不只有他一个啊!”
“况且九千岁还是罪臣之后,即便再得圣心,权势再大,也只是个奴才啊!”
君岁宁放下手中衣裳,一脸无奈,“你再吼两句,全世界都知道了。”
……
苍灵哑然,心中只希望这是公主殿下的一厢情愿,可千万不能双向奔赴啊!
第3章马甲号登场
御书房内,顺元帝坐在案前批阅奏折,右手边是一位穿着粉色曲裾长裙的少女。
少女轻轻地研着磨,一边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向顺元帝左手边的隽秀少年郎,若是寻常百姓家,这便是子女双全的和乐氛围。
可这是御书房,就显得很诡异。
越庭欲忽略那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,全神贯注地批阅着手中奏折。
不怪君岁宁好奇,她前世只知阿欲很得父皇器重,却不知竟器重到能帮着批奏折的地步了!
看来她即便是重生,也有许多不知道的,她还是不够了解阿欲。
方才苍灵有一句说得不错,阿欲确实是罪臣之后,他原本是镇北侯府世子,三年前镇北侯谋逆,被诛满门,阿欲是唯一活下来的,可惜被“残忍”的父皇净了身入宫……
哎,前世两人恩爱,每每到关键时刻都不得不停下,再见他隐忍又受伤的幽深神色,她也很心疼,若她能再早三年重生就好了……
“专心研磨。”顺元帝一抬头,就见女儿盯着对面神游天外,又见越庭欲专心致志毫不受影响,神色在两人之间幽转,忽然问女儿——
“宁儿觉得阿七如何?”
甫一回神,听见父皇询问了一个陌生的人,君岁宁有些摸不着头脑,迷茫中带着几分不确定,“阿七……是谁?”
阿七?好像有点熟悉,好像……应该……
顺元帝也没想到女儿健忘到这地步,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左手边专注于奏折的越庭欲,见他此刻终于抬起了头,顺元帝轻咳两声,提醒女儿道——
“阿七是朕的暗卫之一。”
暗卫?
哦,是了!
她记起来了,十五岁除夕的时候,她见兄弟们都有暗卫,便向父皇讨要。
父皇身边暗卫如云,随意派了个名叫阿七的少年跟着她,不过阿七身兼两岗,且是个哑巴,所以她时常找不到阿七。
后来的两年里阿七确有保护她几回,直到父皇驾崩,那阿七直接不见踪影。
对君岁宁来说,已经好多年过去,她早就忘了这号不重要的人物,如今想起,也只记得他那张“焊死”在脸上的银白面具而已。
“哦,阿七啊,我想起来了!父皇小气,给个人只给一半——”君岁宁嘴上应承着,目光触及越庭欲,见他神色黯淡,她忽然改口,“今天还是九千岁救得儿臣,父皇可得奖励他。”
越庭欲并未因她此言而感到开心,反而面色沉沉,“不必。”
他不开心了,这是君岁宁能直观感觉到的。
“阿七武艺高强,”顺元帝放下手中物件,温和地看着女儿,“明日祭龙神,让他贴身保护你。”
祭龙神?明天?
是了!二月初二龙抬头,民间有祭龙神的习俗,由“龙子”、“龙女”引领百姓至江河高坛祭拜龙神,以保佑来年无天灾水患,而今年正好轮到了君岁宁和五皇弟。
前世,她与皇弟踏上祭坛,竟杀出刺客,那刺客目标明确奔着皇弟而去,她为皇弟挡刀受伤,后来刺客是被半路赶到的越庭欲一招杀死。
明日,她势必不会管狼心狗肺的弟弟的死活的,她不趁乱去补几刀就不错了!
君岁宁期待地看向对面少年,“明日九千岁能陪我一起吗?”
“南三司事务繁多,奴才不去。”
越庭欲态度冷硬,在顺元帝做主前开口。
顺元帝见状,也不强求,忽而意味深长看着女儿,“朕让阿七护着你,有何不同。”
“可……”君岁宁幽怨的目光投向越庭欲,他却避过脸去。
算了,不去就不去吧。
只是前世阿七并未出现,而这一次……原定的轨迹被修改,也不知明日会怎样收场。
顺元帝见她目光频频投向别处,拿起奏折遮掩眼底笑意。
越庭欲轻蹙眉头,起身后挺直背脊,垂着目光道:“南三司还有事务,奴才告退。”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君岁宁觉得,自己的追夫之路,任重而道远啊!
隔日,天还未亮,顺京城已是人潮涌动,男女老少纷纷手提贡品,往京河走去。
高坛之下,君岁宁穿着华美而厚重的礼服,金线所绣的凤凰栩栩如生,垂云髻下,她的发丝轻轻垂下,如瀑布般飘逸,太阳初升,金光洒下,更衬得神圣而不可侵犯。
她的身侧,站着位比她矮些的小少年,便是她亲爱的弟弟,君尧。
年仅十三的五皇子殿下,还是一副未脱稚气,唇红齿白的秀气少年模样,他望向君岁宁的天真眸光中带着几分崇拜,变声期的嗓音有些沙哑,“皇姐今天好好看!”
他的眼中好似没有皇权,没有算计,只有对姐姐的崇敬。
若非君岁宁被他杀过一次,还真的会以为少年有多干净纯真,可人绝不会是一瞬间变烂的,他那单纯的外表之下,看似纯洁的心灵早已被侵蚀腐朽。
“我们阿尧也很帅气,马上就比姐姐高了。”君岁宁手心轻抚君尧的肩膀,毫无温情地看着他的衣领。
“以后我就能保护姐姐了!”君尧并未察觉她神色不对,一脸欢喜。
时辰已到,两姐弟一左一右站于梯道两侧,相隔数十米,君岁宁一步步踏上高坛,宛若追光的仙子。
“祭——龙——神——”
大祭司拉长的音调显得庄重而神圣,百姓们纷纷跪下祈祷,高坛之上,君岁宁与君尧动作一致,礼仪周全地跪在蒲扇上。
京河中波涛四起,古木而雕的巨大神龙显现,震撼而威严。
空中阴云忽至,淅淅沥沥的雨水洒下,“噌”的一声,只见一名黑衣刺客蹬上木桩,借力朝高坛而去,几瞬间便至君尧身旁,眼见着那把尖刀就要划破君尧衣衫。
人群中忽发出惊恐的尖叫,百姓们乱做一团,防守的士兵们被挤来挤去。
君岁宁仿若无事,静静地跪在蒲扇上,忽然想到了什么,转头便看见不知何时起站在自己身侧的银白面具少年。
神出鬼没的十八岁少年一袭暗紫色的紧衣,身姿修长,黑发高高束着垂落于后脑,十分恣意的模样。
阿七作为父皇的暗卫,见皇子遇难,他竟然不伸出援手,也是让君岁宁有些意外的。
君岁宁仰起头,正好与低着头的阿七对上,只是隔着面具,她看不清他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,只隐约窥见瞳孔中的冷漠与随意。
“皇、皇姐!姐姐——”
君尧惊恐而嘶哑的叫喊响起,他华服带血,朝着君岁宁的方向扑去——
君岁宁下意识地皱了眉,她不去挡刀,他还是会引来麻烦。
身侧的少年无声地动了动,他沉稳地踮起脚尖,宛若轻风般飘然而起,凌空飞跃。
“嗖”地一声,在空中从腰间抽出双刀,刀光闪烁如寒光,短短瞬间,便将那穷追不舍的刺客制服在地。
另一边,君尧已经扑到了君岁宁的身前,一副惊魂未定,寻求安慰的模样,“皇姐,我受伤了!”
“别怕,刺客已经制服了。”君岁宁拍了拍他的伤口,佯装关怀地说道。
“嘶!”
君岁宁没管怀中人不满的神色,她瞧着刺客被阿七压制在旁,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,脑海中闪过一些抓不住的片段。
她看向祭坛之下,已散去大半百姓,在人群中并未发现阿欲的身影。
前世阿欲来了,也将刺客杀了。
而今日阿欲却没来,刺客被阿七活捉了。
所有的一切,好似都发生了改变……
但有一事,前世与今生都未发生改变……
君岁宁低头,看向疼得龇牙咧嘴的君尧,缓缓道——
“阿尧,你的暗卫呢?”
第4章火热大掌在她的双颊上,时而摩挲着她的小耳
不说这事还好,一说这事,君尧眉头一横,从君岁宁怀中撤了出来,恨恨道:“皇姐昨日命人阉了他!他自然是养伤了!皇姐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!”
……
哦,阉了。
可君岁宁心里清楚,即便不阉,今日他也不会出现,为什么呢?
她心中疑云窦生,朝着阿七吩咐道:“将刺客交给南刑司。”
南刑司是南三司其中一司,私设诏狱,上抓皇亲国戚,下捕贪官污吏,负责缉捕审问、刑讯逼供,手段残酷至极,比刑部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而南三司的指挥使,就是越庭欲。
阿七闻言未动,君岁宁知道他听见了,只是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,体谅吧。
正这般想着,就见阿七点了下头,咦,他竟然还愿意点头,挺给面。
这边平息许久,禁卫军统领才终于赶到,“两位殿下,臣救驾来迟!”
……
禁卫统领将君尧送回了宫,而君岁宁则与阿七一道前往南三司。
南三司在顺京城的南边,地处偏僻,但面积硕大。
将刺客交由刑司后,君岁宁便遣了一个南司卫去找越庭欲,那南司卫面露难色,“指挥使今日没在。”
“没在?”岁宁重复问了一遍,可昨日他不是说南三司事务繁多么?
原来是诓骗她呢!
但君岁宁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人,她打定主意要等到他,是不会知难而退的。
“给我找间干净的厢房,我等他来。”
那南司卫虽不知公主找指挥使有什么事,但总归是不能得罪,老老实实地找了间小屋,里头虽不华丽,但也一应俱全。
“这地方不错,阿七,你也休息会吧。”岁宁说着,她知道阿七回应不了,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可却在转身之际,才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。
阿七呢?消失了?
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。
君岁宁今早天未亮就起来梳妆,又淋了雨,此刻安静下来确实有些昏沉,于是将头上沉重的宝珠取下,秀发湿漉漉地垂在肩后。
又脱去了繁琐的沉甸甸礼服外衣,中衣穿的是一套清雅的汉服长裙,即便单穿也无妨。
她爬上了床榻准备做好死等的觉悟,可还不到一刻钟,她便沉沉睡去。
许是白日缘故,竟做起了白日梦来。
梦中,阿欲不似现实中那般冷漠,看向她的目光饱含隐忍的爱意,窗外的雪隐有封路之兆,屋内燃了炭火依旧冷得哆嗦,阿欲便将她抱在怀中,捂在被褥里,那双在炭火上烘得火热的大掌放在她的双颊上,时而摩挲着她的小耳。
……
梦境这般美好,岁宁根本不愿醒来。
床榻前,越庭欲玄衣外披了件黑色薄绒披风,还透着早春的几分寒意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沉睡的少女。
她睡着的样子恬静乖巧,那嘴角微微翘起,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。
多看一眼,越庭欲便觉得不对劲,伸手探了探她微红色的额头……竟是发热了。
……
君岁宁半梦半醒之时,只觉得有什么压着眼睛,浑身好似泡在火罐里热得厉害。
悠悠转醒之时,她伸手拿掉头上的湿毛巾,落下的手臂毫无力气,她生病了,而房内并无其他人。
正在她失落之时,那老门板“吱嘎”一声被推开,只见她梦中那人捧着一只瓷碗,朝她走来,语气生硬地命令道:“把药喝了。”
君岁宁接过瓷碗,憋着气,一鼓脑地将中药灌了下去,随后将碗递回,忍着苦意,露出甜甜的笑,“我喝完了!”
越庭欲低垂着目光看着床榻上的她,声音低沉,不辨喜怒,“等我有何事。”
明明是个问句,偏是陈述的语气,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她没什么事。
可君岁宁要接近他,又怎会承认自己没事呢,神色一转,便呢喃道:“今辰遇刺我受伤了!那刺客的事,我要亲自与你交代才放心。”
“受伤了?”清冽的声音犹如水滴敲玉石,清冷中还叫岁宁听出几分欲色。
顶着他那压迫性的目光,岁宁微微点了点头,又往被窝里缩了缩。
“呵,”只听他嗤笑一声,随后又幽幽道,“看看,哪里受伤了。”
……
“我发热了。”君岁宁本是想惹他怜惜,不是都说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吗?可他为何这般咄咄逼人,她只好转移话题。
越庭欲敛去唇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,也不再追问她的伤口在何处,他瞥了眼窗外变暗的天色,抿唇道:“宫门落锁,公主殿下得委屈一夜了。”
“你呢。”
“……隔壁。”语毕,便不留一个眼神,转身离去了。
君岁宁的额头仍是昏沉,还逐渐有些疼痛之感,很快便迷迷糊糊再度睡去。
然而,万籁俱寂的夜中,也不知是几更天了,一道凄厉的叫喊打破宁静——
“啊!啊!啊!”
如刀割般撕裂着的叫声不绝于耳。
岁宁从睡梦中惊醒,她的心跳加速,四周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唯有那一声声惨叫回荡,令人毛骨悚然。
她仿佛一闭上眼,脑海中就能浮现前世自己被杀的模糊血色,脖颈来的疼痛卷土重来!
她睁开眼,却什么也看不见,只听着那源源不断的惨叫声,她便感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,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她的身旁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存在,在她的身边久久徘徊不去。
恐惧让她逐渐崩溃,她急忙起身,也顾不得穿鞋,下了床寻着记忆中的方位找出路,却屡屡撞上摆放的物件,瓷器倒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。
她可以确定,那惨叫是外边传进来的,此起彼伏的叫声扰得人精神崩溃!
屋外,仿若有了一丝光亮,逐渐靠近……
君岁宁盯着有了点微亮的门板,心中一紧,什么东西过来了?
下一瞬,门板非常适时地发出“吱嘎”的恐怖声。
越庭欲一身暗色寝衣,提着夜灯笼进入房中,就见君岁宁蹲在地上,一脸的害怕无助,她的身旁,是一地碎瓷。
君岁宁见到来人,方才的恐惧在这一刻转变成委屈,她不顾脚上的疼痛,起身小步跑了过去,不由分说地扑到他怀中,声色颤抖地道:“这是什么鬼地方啊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越庭欲来不及阻拦,少女已至怀中,他左手的灯笼显得碍事了些,右手僵在空中。
怀中人儿是真的吓到了,越庭欲本是要伸出右手推开她的,可落下时……竟鬼使神差地捂住了她的左耳。
“没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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